迫上花轿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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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1/4页)

    第七章

    坝江之滨,千百舟船往来频繁,欢快离愁全于此上演。

    或过尽千帆皆不是,或望穿盼得郎归回,一带暮春流水,容含了多少情结感怀,左右着人们的过去与未来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也跟来?”姜伯诗俐落地指挥仆人们搬运行李,岸际与船舷在一踏一踩间敲打着他的心板。“我以为你只是来送行。”

    冷硬的背部线条映入姜仲书的眼帘,他收拾起一番神伤,说道:“姜家缺了我不碍事,可是我缺了你…或者说,我不愿再见你因季礼而受伤。”

    “你话说反了吧!”姜伯诗回身,轩眉愤视。“季礼是因何而成今日这模样,你应该很清楚!”

    “就是清楚,才要跟着你。”姜伯诗的表现如利刃在姜仲书心头割下血痕。“季礼有你保护,那谁来保护你?”

    他着实一怔,姜仲书眼底的坚毅像是可以随时为他舍命而不悔。

    “不可以!”他冲口道。“你那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不了啊!我绝不准你上船!”他岂能容许仲书受到一丁点伤害?

    “你都让一些闲杂人等进船了,我是姜家二公子,反倒无权无利上九江?”他咬唇反诘,以为姜伯诗嫌他累赘。

    姜伯诗当然明白他意指何在,他不经意瞥向船埠,季礼与无衣正融洽交谈中。

    “季礼从未如此坚持过,我只是成全他的要求…”

    “而我的要求你却当成耳边风?同为兄弟,你未免偏心得太明显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懂,季礼对她…这是两码子事!无关乎偏不偏心。”季礼对她的坚决简直出他意料之外,他根本拦阻不得。

    姜仲书抬高下颚,丝毫无屈服之意。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,我去定了。而且我已经经过爹娘的同意,他们非常赞成我跟着你学习料理商务,你若想反对,跟他们两老说去吧!”毅然决然的一串话,硬生生砸给了姜伯诗,姜仲书头也不回步往舷梯。

    ****

    “你大哥和二哥好像起了争执?”无衣余光窥察着彼方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一定是二哥不放心大哥远行的一些叮咛话,没什么的。”季礼似是习以为常。“倒是你,经常坐船吗?”

    “生平以来第一次。”

    季礼即现担忧神色。“如果途中你有什么不舒服,要记得告诉我!没坐过船的人有时候很难适应水上的颠簸。”随后,他懊恼地自言自语。“我怎么这么胡涂?万一水井jiejie身体不适,怎办?…”

    见他模样,无衣不禁噗哧一笑。

    “放心,我没那么脆弱。只是短短一趟九江,不碍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你可不要勉强。”清灵的黑眸仍含蕴忧思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说不去的话,你也不去吗?”

    原是玩笑的问语,没想到季礼竟认真起来,旋即答道:“我马上去告诉我大哥,我不上九江了。”

    “等、等!”无衣抓住他手臂。“我假设而已,别紧张。”

    犹不相信的眼神定然注视她,她强调了好几遍话语的真实性后,季礼才总算释怀。

    对此,她不由得喟叹。太习惯他的关心体贴,会不会造成日后分离的戕害?

    不曾爱过一个人,孰料一旦爱上,却是段没有结果的情感?或许这注定是她白无衣该行的道路…就如未与季礼相遇前她所认定的一样,活在自己孤独的世界,终其一生…

    心海虽刮起欷吁的波狼,但外表她仍强作若无其事,与季礼说说笑笑。

    “大少爷,都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启航。”一名粗壮大汉吆喝道,无衣循声望去,见姜仲书一脸不怿迳自登船,将姜伯诗抛在脑后。

    “奇怪,二哥也要同我们到九江吗?”季礼的问题她并没有听入耳,她满腹疑惑地直视姜仲书半晌,然后又刻意仔细梭巡船埠每个仆人。

    怎么会这样?她以为这种情形仅发生在迎夏身上,但现下她眼界所及,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完整读出东西来。不是模糊的影像与声音,就是压根儿漆黑静寂一片。

    她的能力真出了问题?不是身体不适的缘故?

    “水井jiejie,我们要出发了。”凝神间,季礼已跳上船,一高大身影也随即走至她身旁,挡去她头上的阳光。

    她抬眼,两道不具善意的目光射进她眸中。

    “我是基于季礼的安全考量,绝不能留他在姜府,所以才答应他的请求,让你同去九江。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分地位,可别做出僭越的举动,带给我们姜家困扰。”姜伯诗暗示着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言简意赅的回答,却藏敛她深不见底的愁意与无奈,随着赣江水,无止尽地奔流。

    ****

    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船舱微微渗出的晕黄灯火轻浮于水面,柔和的光线交织着微微的水狼声,不免予人怨遥夜而起相思之感。

    只是对于独坐船梢的无衣而言,深爱之人近在咫尺,怎也会染上这望月怀远的哀愁?

    “水井jiejie,你不困吗?”季礼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,缓缓自甲板步向无衣。

    “你想睡的话,先去吧!我想再站会儿,吹吹风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还不习惯坐船?”他旋即凑近无衣,学她靠在船栏上。

    “你看我这样子,像吗?”她口吻虽平和,思绪却被广阔无涯的海面牵引至幽深处,黑夜笼罩其上,恍如阴霾笼罩了她的心。“去睡吧!否则被你大哥瞧见,他可会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季礼嘟着嘴,老大不情愿。“一夜不睡,又不是夜夜不睡。况且大哥应该就寝了,不会发现的啦!我就在这里陪你。”

    凝望他清扬双目,无衣舍不得移去,却又不得不移去。

    “季礼,你知道为什么中国人喜欢拿月亮作文章吗?”循她视线,季礼瞧瞧波纹不断模糊的水中月,再抬首盯着那轮飞镜,侧着头认真思索。

    “因为它漂亮?”

    “李白‘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’苏东坡说:‘明月几时有?把酒问青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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